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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分类:蓟县民宿新闻/蓟县乡村新闻][文章来源:蓟县农家院网][文章作者:蓟县农家院网][打印时间:2024-12-26 12:17:00][字号:18px/14px/12px][颜色:■■■■■■][中文繁体] |
现在民宿正流行 |
一张床、两把椅子、一个桌子,曾经红火的农家院由于门槛低、复制性强、竞争激烈逐渐边缘化乃至冷落。尤其是年轻人的消费观念与以前截然不同,相比农家院的简单乡村体验,民宿从内部装饰、家居用品到外部环境、景观设计都有所提升,更受年轻消费者的青睐。乐不起来的“农家乐”该如何转型?针对民俗旅游的业态发展,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回应,相关政策有望近期出台。
不知不觉间,红火了十多年的农家院正在京郊一些村庄慢慢消失,坚持经营的,也多生意惨淡。近几年,太多经营农家院的村民因为生意冷清、竞争激烈,加之自己上了岁数,关掉了“农家乐”,还有人则直接去新开的民宿打工了。
7月中旬,记者走访了北京怀柔、延庆、房山等区的12个依山傍水、环境清幽的村庄,由于消费观念和习惯的改变,传统的农家院逐渐边缘化乃至消失,短短几年即被中高端民宿所取代。可是,民宿的高门槛,把多数农家院的经营者拒之门外。在这场产业升级的追逐中,经营农家乐的农民们将何去何从值得关注。
很多处在半歇业状态
今年,56岁的杨全霞收获了一份全新的职业体验——民宿管家,“游客在网上下单后,就过来住,接待、清洁、退房等工作全是我一个人。”
杨全霞是怀柔区渤海镇苇店村土生土长的农民,她告诉记者,这两年外面来了不少投资商,在村里租赁当地村民宅院,有些就是之前的农家乐,然后改建成高端民宿,光苇店村就有6个。
苇店是京郊典型的山村,过去经济来源主要依靠四周山上的栗子树。旅游业兴起以后,由于这里是去往慕田峪长城的必经之地,距慕田峪仅有5公里,优越的地理位置吸引了来自各地的投资商,过去十几年间,他们在村里建起十几个度假村和饭店。
当地村民也纷纷在自家院子经营起农家院,招待游客。杨全霞介绍,她家在2004年开起农家院。“前几年生意非常火爆,我家10来间客房几乎都能住满,每天我还要做十来桌饭。”
“差不多2011、2012年以后,来农家院的客人就慢慢少了,今年我干脆就不做了。”杨全霞介绍,不止她家,村里之前的几十家农家院,现在都处在半歇业状态,“零零散散地来那么几个人,还不够折腾的。”
“这几年客人确实呈下降趋势。”怀柔区六渡河村农家院店主樊丽萍说,六渡河依山傍水,是附近较早接待游客的村子。由于靠近主路,穿村而过的怀沙河又经过樊丽萍家的门前,她告诉记者,在村里她家的生意“还算可以”。
“如今好多农家院因为生意不好都关了,有人把院子租出去,然后出去打工。”樊丽萍介绍,“我们也主要靠周末这两天,平时人也不多,而且只在旺季做半年。”
年轻人更多选择民宿
面对记者“游客都去哪儿住了”的疑问,杨全霞和樊丽萍均表示,住农家院的客人还有,但主力的年轻消费者都去了更为高端的民宿。
自家农家院停止营业后,杨全霞就到隔壁的民宿当起了“民宿管家”。在她的带领下,记者参观了这家简约时尚的民宿。
“这种高档民宿都是请设计师重新设计改造的,比起我们原来农家乐高档了很多。通过全新的设计,住客不仅住得更舒适了,还能欣赏到周边的山景。”杨全霞说。
服务水平提升了,价格自然也就高了。“之前农家院一间客房每天100块钱,这家民宿一间客房每天798元。这个小院有8间客房,包下这个小院一晚,需要4300元。”
“北京现在的年轻人收入高,消费观念也不一样了,这样的民宿住得舒适,哪怕贵一点,他们也不再选择便宜的农家院了。”杨全霞深有体会地说。
“以前我们自己住哪儿都行,但现在带着孩子出来玩,就想住得舒服一点。”“80后”游客王国兴介绍,这次他和朋友两家人租下了一处有3间客房的小院。“我们两家各自带着两个孩子,租下这处小院,不仅环境好,最重要的是孩子能玩得开。”
游客黄燕、刘炼和王肃是金融公司的同事,他们这次住的小院有3间客房、价格3980元/晚。“周末三家人约好一起来郊区旅游,郊区的环境非常好,能让人放松。”王肃说道。
性格开朗的黄燕告诉记者,“没想到厨房这么大,老板连调料都准备好了,本来没打算做饭的我们也做起了饭。”
“孩子们来了也很开心,这里不光有玩具,院子里还有个游泳池。”一旁正在收拾玩具的刘炼说,“人均600块钱,性价比很高。”
十年前,很多北京人周末出游,看的是景,住宿讲究的是干净实惠,质朴的“农家乐”足以满足这个要求。而当“80后”普遍为人父母后,这一代人的“亲子游”观念似乎截然不同了。
低门槛引发激烈竞争
“一张床、两把椅子、一个桌子,做顿饭。”在民宿老板徐兴建看来,农家院的进入门槛太低。而这种低门槛,固然为产业的“复制粘贴”提供了便利,衰落在所难免。
在以豆腐宴、火盆锅闻名的延庆区柳沟村,进了村便能看到十多个矗立在路旁的指示牌,上面写着农家院编号、字号及电话等信息,最大编号已排到168号院。
在柳沟,闫和花的名字可谓家喻户晓,中央电视台、北京电视台等媒体都曾报道过她以农家院带领群众致富的故事。58岁的闫和花告诉记者,2003年政府扶持柳沟搞农家院,当时领到营业执照的有13家,但实际营业的只有她家和另外一家。
“后来几年,村里陆续都开起来了,不光我们村,其他地方都开起来了。农家院多了,竞争就大了,有些农家院为了节约成本,降低了服务质量。”据闫和花介绍,目前柳沟的农家院数量大概在100家出头,与鼎盛期相比,已减少了“差不多三分之一”。
农家院的竞争激烈到了什么程度?“现在家家都去公车站、停车场等人多的地儿拉客人,拉得慢了,事先预订的客人都能被别家带跑了。” 闫和花说,“本来村里集中开是有一定集聚品牌的效应,有个四五十家就可以了,但现在也太多了。”
柳沟67岁的张春荣就因为竞争太大,又年纪大了,在2015年关闭了自家的农家院。“我从2006年开始开,干了近10年,好的时候,一年能赚个五六万。后来农家院开得太多了,竞争压力太大,赚不了多少钱,我们年纪也大了,就关了。”
■ 分析
农家院升级有哪些门槛
如果说门槛太低、复制性太强成为农家院发展的桎梏,高端民宿越来越受年轻消费者青睐,那村民能否通过升级改造,实现突围?
选址
相对封闭优美的村子
作为投资商,徐兴建表示,民宿算中高端消费,进入的门槛相对较高。“也有一些农家院升级为民宿,但相对有限,一般村民想要进入存在一定难度。”
“并不是所有农村都具备发展民宿的条件,选址大有讲究。”徐兴建说,“我们2016年开业,之前考察了延庆几十个村子,最后只选择了3个村。”
“要能够形成聚落,在相对封闭的山脚下或山中景色优美、安静不喧闹的村子,最好能保留村子的‘原汁原味’”,徐兴建介绍,交通四通八达的村子,不能形成聚落,也不够安静,“一般饭店会喜欢这样的村子。”另外,如果村子太具有现代气息,遍布贴着瓷砖的新房,对游客也没吸引力。
在记者走访的北京怀柔、延庆、房山等区的12个村子中,依山傍水、环境清幽的村庄,传统农家院的经营逐渐在边缘化乃至消失,民宿当道,以怀柔渤海镇的几个村子为代表。而在游人如织的延庆柳沟,高端民宿仅有当地村民开设的一家。徐兴建告诉记者,“像柳沟这样的村子,虽三面环山,但交通较发达,又地处旅游景区,属于典型的‘过路村’,适宜开展餐饮。”
设计
结合当地风土民情
民宿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内涵和个性化,一般需要建筑、室内硬装、室内软装和庭院设计等4个设计师。“建筑设计和庭院设计大家比较熟悉,室内装修分为硬装和软装两种,硬装就是指吊顶、墙壁、地板等;软装就是指家具、床品、饰品等。”徐兴建表示。
“比如选择软装物件时,要结合当地风土、民情,尽量使用带有当地特色的物品,融情于一砖一瓦。”徐兴建说,民宿的改建或翻新,一定要与当地环境相结合,符合当地的人文特色,因此要保护好当地的生态,包括环境生态和人文生态,一个“失了根”的民宿,最终就沦为了一家普通旅店了。“民宿主的审美决定了民宿的成败。”
客源
民宿主要有人脉资源
“民宿面向的消费人群属于中高收入家庭,本身是一个小圈子,民宿主需要有一定的人脉资源。”曾经作为房地产公司管理层的徐兴建介绍,目前他在延庆3个村子经营着10家民宿,大多不接散客,以包院的形式为主,主要消费群体有三类。“一类是带孩子来游玩的年轻父母,一类是年轻人的朋友聚会,还有就是公司内部会议。”
资金
院子装修至少80万元
在投入资金方面,多数村民也会捉襟见肘。“以京郊为例,宅院大多在二三百平方米,每个院子光装修至少需要80万元到90万元,这还不算运营和营销成本以及员工工资。”徐兴建说,“外来投资商还需要租宅院,每年3万-5万租金不等。”
徐兴建的团队已经签约了20处宅院,除开业的这10家,其他院子尚未装修。“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形成联动,如果接到大团,可以分散住,也可以降低运营成本。”徐兴建说。
记者与徐兴建算起账,仅租下这20个院子,提前缴纳的租金就要300万。
“改造民宿得花上百万,我们哪有这么多资金,再说就算借钱改造完之后,现有的客人留不住,新客源从哪里来,怎么赚钱?”樊丽萍无奈表示,“现在还能挣点钱,凑合着过吧。” |